《文創漫談之58》台北藝術中心與八煙聚落的癥結

（全民專欄/陳天授）猶記得2014年08月27日的當時台北市長郝龍斌在主持台北藝術中心上樑典禮時，信誓旦旦地宣布該中心將於隔(2015)年底完工後，便開始試營運。屆時台北藝術中心的建築將為台北市增加一個新地標，同時將結合附近的士林夜市、士林官邸與天文館等特色，發展為台北市重要的觀光景點，將會吸引更多國內外旅客來這裡消費，預期為台北創造商機和經濟效益。

特別是台北藝術中心的12層高樓，其外觀設計特別新穎，室內結構還由獨特鏡框式中劇場、大劇場以及多型式中劇場共同組成，可供大型劇場、本土鄉土劇、音樂演奏等表演藝術之用。該中心的興建完成，凸顯了政府為發展文創產業硬體設備的積極面，是透過人工創造出來的文化價值。然而，郝市長的這些話猶言在耳，如今2016年11月台北藝術中心不但已經比預期完工的時間晚了一年，現在又屋漏偏逢連夜雨發生了承包商倒閉的憾事，未來唯恐成為比蚊子館更糟糕的爛尾樓。

同這一時間，也發生與發展文創產業結合觀光的八煙聚落封村事件。八煙聚落位在新北市金山區與陽明山國家公園的範圍內，因處在保護區內，故聚落周邊皆為保存完整的次生林地，使得聚落開墾的範圍成為山林與平地間的鑲嵌地景，加上鄰近磺溪流域生態系，更使其成為重要的水陸域生態交換地帶。

八煙聚落雖地處優勢，但它囿於國家公園相關法規圍的嚴格規定，導致村民謀生不易。也由於簡單的人口與無法機械化耕作的農地，卻也因此意外的保留了北臺灣少見的梯田與傳統砌石水圳，加上源自於魚路古道的豐沛水源，不但水質清澈且生態豐富，使得梯田景觀與水圳生態特色，成為八煙聚落獨特的重要資產。

但近年來砌石水圳失修，加上地方大量推廣種植地瓜，使得當地的水梯田面臨旱化、大量施用農藥及傳統圳溝的水泥化，導致八煙聚落珍貴資產的面臨崩解危機。後來因為台灣生態工法發展基金會的了解八煙聚落困境，即透過民間及企業募款，和八煙部落的二代居民一起努力，推動「八煙聚落水梯田生態復舊與產業復甦」的計畫，以恢復八煙聚落的水梯田生態與歷史人文特色，協助在地產業的行銷，讓八煙部落的生活、生產與生態得以均衡發展。

八煙聚落自然生態農村的展現成果，吸引來了大量外地觀光客到此探訪八煙聚落的「都市秘境」，但目前八煙聚落的土地，還是屬於後代子孫共同持有的狀況，當有人希望藉由八煙聚落的大量觀光客湧進，雖然帶來了錢潮，卻也嚴重破壞了生態環境，使得住民失去了往日生活的寧靜，於是贊成與反對封村的爭議之聲四起，更因而撕裂八煙聚落宗族之間的情感。

檢討人工建造台北藝術中心的政府與營建商之間契約，和理解自然生態八煙聚落村民的贊成與反對封村之間協商，讓我想聯想到今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哈特(Oliver Hart)與荷姆斯壯(Bengt Holmstrom)所提出的「不完整契約」的契約理論分析，我們是不是要思考政府與營建商之間興蓋台北藝術中心的契約失敗原因，和八煙聚落村民贊成與反對封村之間如何獲得雙贏的契約協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