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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到臉書FB!   分享到Google+!   分享到噗浪!   分享到推特twitter!   作者:陳天授 時間:2021-08-16 人氣:

《溫州街瑣記112》余英時先生重要著作提要(六):歷史與思想

(全民專欄/陳天授)余英時先生重要著作之一:《歷史與思想》,1976年初版、2014年5月二版、2015年9月二版三刷,聯經出版公司,478面。

四十年來《歷史與思想》的不斷重印,是余英時著作中流傳最廣而且持續最久的一部,在他個人的學術生命中具有極不尋常的意義。余英時在〈新版序〉說,對於他自己來說,有兩點特別值得紀念之處。

第一是這部選集將余英時的治學取向相當準確地呈現了出來。例如中國文、史、哲之間的相互關聯以及中、西文化與思想之間異同的比較正是全書的重點所在。

第二是余英時中年以後改用中文為他個人學術著作的主要媒介,本書是最早的一個見證。1973至1975兩年,他回到香港工作,這本書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他在香港兩年,為了轉換書寫媒介而特意撰寫的。

《歷史與思想》共收錄17篇文章,依其論題的內容可分為三大類。

第一大類,是與中國政治傳統儒學有關的論述,包括:1.反智論與中國政治傳統──論儒、道、法三家政治思想的分野與匯流,2.「君尊臣卑」下的君權與相權──〈反智論與中國政治傳統〉餘論,3.唐、宋、明三帝老子注中之治術發微,4.從宋明儒學的發展論清代思想史──宋明儒學中智識主義的傳統,5.清代思想史的一個新解釋,6.略論清代儒學的新動向──《論戴震與章學誠》自序,7.章實齋與柯靈烏的歷史思想──中西歷史哲學的一點比較等7篇。

第二大類,是與人文主義現代工業文明精神有關的論述,包括:1.一個人文主義的歷史觀──介紹柯靈烏的歷史哲學,2.史學、史家與時代,3.關於中國歷史特質的一些看法,4.西方古典時代之人文思想,5.文藝復興與人文思潮,6.工業文明之精神基礎等6篇。

第三大類,是與紅樓夢世界檢討紅學有關的論述,包括:1.近代紅學的發展與紅學革命──一個學術史的分析,2.紅樓夢的兩個世界,3.關於紅樓夢的作者和思想問題,4.陳寅恪先生論再生緣書後等4篇。

余英時在〈自序〉特別說明,為了照顧到一般讀者的興趣,選在這部集子裡面的文字大體上都屬於通論的性質,凡屬專門性、考證性的東西都沒有收進去。所以這部選集的對象並不是專治歷史與思想的學者,而是關心歷史和思想問題的一般知識分子。

在現代社會中,一個知識分子必須靠他的知識技能而生活,因此他同時必須是一個知識從業員。反地,一個知識從業員卻不必然是一個知識分子,如果他的興趣始終不出乎職業範圍以外的話。一個知識分子必須具有超越一己利害得失的精神;他在自己所學所思的專門基礎上發展出一種對國家、社會、文化的時代關切感。

最後,余英時在〈紅樓夢的兩個世界〉總結地說:「《紅樓夢》這部小說主要是描寫一個理想世界的興起、發展及其最後的幻滅。但這個理想世界自始就和現實世界是分不開的:大觀園的乾淨本來就建築在會芳園的骯髒基礎之上。並且在大觀園的整個發展和破敗的過程之中,它也無時不在承受著園中的一切骯髒力量的衝擊。乾淨既從骯髒而來,最後又無可奈何地要回到骯髒去。在我看來,這是《紅樓夢》的悲劇的中心意義,也是曹雪芹所見到的人間世的最大的悲劇!」

悲劇小說總容易扣人心弦,讓人引發刻骨銘心的共鳴。如果小說是宗教,那愛情是信仰。這也是《紅樓夢》之所以吸引讀者百讀不厭的主要原因。

《紅樓夢》中〈紅豆詞〉,是賈寶玉唱的,這首詞用了十個「不」,再來形容不同的意象,真乃神來之筆。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 忘不了新愁與舊愁/ 嚥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 瞧不盡鏡裡花容瘦/ 展不開的眉頭/ 挨不明的更漏/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 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紅豆詞〉在1960年代我們念初中的時期,曾被列入音樂教材,如今又將有多少人能夠深入領略和感受《紅樓夢》裡的文字優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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