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齋筆談13〕中華民國總統乎？台灣總統乎？

（全民專欄/陳天授）總統蔡英文與前總統馬英九將於今（7）日下午，分別從美國與中國大陸飛返抵國門，各自結束她（他）們這次出訪的行程。

從各報導中，5日馬英九在與上海市委書記陳吉寧談話。馬英九表示，在他任內兩岸簽署了23個協議，尤其是ECFA至今仍然有效運作。也因為有ECFA，台灣的經濟表現才能維持一定的成績，就知道兩岸人民在經貿上、在生活上相互依賴的實際需要，是政治也切不開的。

6日，是前總統馬英九訪陸的最後一晚，夜遊黃浦江，大陸國台辦主任宋濤也陪同，也幫馬前總統餞行。宋濤在餞別宴上，稱馬英九先生這趟，對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具有積極意義，宋濤重申，兩岸同胞都是中國人，要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和九二共識，還說家裡面的事商量著辦，都能得到妥善解決，絕不能讓外人插手，不能容忍台獨分裂行徑，勾結外部勢力搞台獨注定失敗，似乎意有所指剛落幕的「蔡麥會」。

在餞別晚宴上，馬前總統也說，這次深切體會兩岸應珍惜九二共識共同政治基礎，在此基礎上恢復交流、避戰謀合，兩岸同屬中華民族，應一起推動和平。

6日，總統蔡英文在加州雷根總統圖書館（Ronald Reagan Presidential Library）會晤美國眾議院議長麥卡錫（Kevin McCarthy）等十多位眾議員。這是蔡總統之前過境紐約時的再次會見多位國會議員。

蔡英文表示，此次會晤地點選在雷根圖書館也有重要意義，雷根任內期間，1982年雖與中方簽署聯合公報，但同時也給予台灣「六項保證」以及國會通過重要的《台灣關係法》，並沒有在對台軍售議題上讓步，在台灣安全問題上，也沒有任何含糊餘地，對台承諾不變，為至今的強健特殊夥伴關係奠定基礎，這裡可以說是我們最佳的會面地點，給我們機會向這位備受尊敬的美國總統與世界領袖致敬。

麥卡錫在現場稱呼蔡英文為「台灣總統」，但期間麥卡錫講接受記者訪問時指出，特別加註了三點，分別是遵守「一中政策」、不會邀請蔡英文到國會演講、不會率團去台灣訪問，如果有的話也只是個人名義。

恕我們直言，與麥卡錫的會面算是蔡總統此次出訪的重點，但綜觀這次過境停留不管是在紐約或加州，都只是透過美國國會議員的會面，一再地來突顯即便美國願意挺台，但也僅能恪守「一中政策」的框架下極大化挺台的動作。

馬英九前總統到了湖南老家祭祖，這是70多年來，第一次有擔任過「中華民國總統」職務的人踏上中國的土地，而且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土地上以「中華民國總統」自稱，而不是以「台灣地區領導人」自稱，這是回到九二共識的基礎。

馬英九亦在跟湖南大學學生的座談時，還談及《中華民國憲法》所規定的大陸地區及台灣地區。馬英九用具體行動表達了「一個中國，各自表述」，雙方各自承認彼此的治權，前半句已清楚表達「雙方互不承認主權，但是雙方互相承認治權」，這就是各表「我的中國是中華民國，你的中國是中國。」。然而，九二共識是指一中各表，和目前中共領導人習近平所認知的「一個中國」不同，這是兩岸在認知上的差異。（有關「一個中國」原則的涵義如何表述，和在1992年10月28日至30日的協商會議經過，參閱黃天才、黃肇珩著，《勁寒梅香—辜振甫人生紀實》，聯經，2005年1月，261-269，如附照片）。

馬英九依據《中華民國憲法》所指出，當前中華民國對大陸地區是有主權而無治權，並未受到中國大陸官方壓抑，也沒有反對舉動，這意味者兩岸在「九二共識」上留有各自表述的空間，中共不再無視於「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這對於當前兩岸情勢的緩和，尤其是避免戰爭，是非常有幫助的。

檢視這次總統蔡英文與美國眾議院議長麥卡錫會面時的被稱呼「台灣總統」；而前總統馬英九大陸之行的不被否認「中華民國總統」的事實。蔡英文與馬英九似乎都已達成各方自己預期的成果，雙方所屬政黨的民進黨與國民黨之間的爭論，以及後續在中美台關係的發展如何？和對於2024年總統大選所造成的影響如何？都將有待進一步觀察。

目前我們所知的回應，根據陸媒的報導，中共中央台辦發言人以「台獨頑固分子」形容駐美代表蕭美琴，批評蕭美琴挾洋自重，倚美謀獨，蓄意挑動兩岸對立對抗，肆意破壞台海和平穩定。聲明指出，大陸方面決定對蕭美琴實施進一步制裁，嚴禁蕭及家屬進入大陸和香港、澳門特別行政區，禁止其金主和關聯企業與大陸組織、個人合作，並採取其它一切必要的懲戒措施，依法終身追責。（作者現任台北城市大學榮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