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胡適筆記24】論民主自由

（全民專欄/陳天授）1954年3月29日《聯合報》登載，北大同學會於該日前一天，在台大校總區教員休息室舉辦茶會，歡迎該校校長胡適博士。茶會由北大三十八期畢業同學金承藝，代表同學會致歡迎詞，引用胡氏所言「善未易明，理未易察，慎思明辨」，說明胡氏主持北大校政多年，已為自由主義埋下反共的根苗。

該報引：「胡適博士致詞時，對於他八年以前在北大引用呂祖謙《東萊博議》上面的兩句話『善未易明，理未易察』，仍能為同學們記起，覺得很高興。胡氏說：我講這兩句話，沒想到竟引起共產黨特別注意，一九五一年底，在上海、華南等地舉行的所謂『胡適思想清算座談會』，《大公報》上曾出專頁刊載，其中許多問題當中，有二、三個人，特別提我這八個字，說胡適是『存心最惡毒』，『煽惑人心』，又說我是『掩飾我擁護蔣介石的意思』。由此，可知共產黨特別提出來，在我來說，至少我這句話沒有浪費。」

「胡適繼從大陸清算胡適思想，談到當前言論自由問題，他說：有一天，我曾與許多政府首長談到言論自由問題，我說真正的言論自由，並不是說有人可以做文章罵錢校長，罵鄧廳長，罵程部長，這不能算是言論自由，真正的言論自由應該由政府向人民嚴正表示，現在是『百無禁忌』，『百無禁忌』才是言論自由。政府向人民表示，孫中山也可以批評，國民黨基本教條，三民主義，五權憲法，都可以作為批評對象，這樣才算是真正的言論自由。為什麼有此需要呢？譬如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是他在聯俄容共時期講的話，所以裡面曾有『民生主義就是社會主義』，更有好幾個地方，提到民生主義與共產主義沒有大區別，而這些話，很容易讓人家作為『思想走私』的一條路。」

胡氏繼謂：「上次我來台時，曾有報紙批評民主自由，說現在有人提倡民主自由，孰不知道這些年來，共產黨所以能使得大陸淪陷，都是因為有些人盲目提倡思想自由，使共產主義乘隙而入等語。那天，我與一些政府首長談到這些，我曾說不是如此，因為三民主義裏面有些是『空泛的輪廓的思想』，所以『走私』的成分最大。胡氏說：假若我們把真理看作一種假設，證據不充分，寧可懸而不斷，因為真理是不容易知道的。而這個態度共產黨正要打倒它，這也就是為什麼因我平淡無奇的兩句話，竟會讓共產黨大動干戈清算。」

接著，胡氏談起大陸「思想改造問題」，痛斥朱毛匪幫改造思想罪行。最後胡適博士說：「北大的確留下一些思想，在共產黨眼裏是認為危險的，究竟那些思想是共產黨最怕的，我們就拿來作反共抗俄的武器。」（作者現任台北城市大學榮譽教授）